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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殺了江太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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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殺了江太後

沈京辭臉上的神情瞬間僵持住, 而後唇角牽起一絲弧度,他垂著眸子說不上來的喜怒:“微臣告退,娘娘早些歇息。”

那一襲單薄的中衣襯得他有一瞬的落寞, 沈京辭微惱一般地疾步到殿門口, 卻又頓住了步子。

他回頭看上了江微瀾一眼, 見她正是鳳眸半闔帶了困倦, 終還是抿了抿紅唇出了慈寧宮。

殿門關上的那一刻,美人塌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眸子,那雙美眸裏哪裏還有什麽醉意, 正是格外清明的倚著窗欞, 看著窗外離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什麽。

江微瀾薄唇微勾,纖指繞上了垂在衣襟裏的發絲,慢悠悠地纏繞著,那張薄唇一張一合的輕吐出幾個字:“沈京辭……”

今夜大雪紛飛, 註定是要有人不眠。

沈京辭坐在那張軟榻上,背靠著被地龍熏得溫熱的木欄, 摩挲著臉上那張面皮不知在想什麽。

那張俊美非常的臉好似有一絲皸裂, 是說不出來的怪異。

沈京辭覆上臉頰一側,緩緩揭下了臉上那張薄如蟬翼的臉皮, 露出了其裏白皙的面頰。

眼下他哪裏還是什麽人人恐懼, 唾棄, 誅筆討伐的奸佞之臣, 那張淩厲俊美的臉在月光下仿佛失了血色,同故去的淩錦禦相似至極。

自淩錦禦死後,她便同裴寂涼走的越來越近, 而淩啟康將她的實權一一收回,即便是想鎮壓朝堂輿論也無濟於事, 只能任由這些輿論愈演愈烈。

他在外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些。

什麽太後狐媚成性,與朝堂命官勾連一氣,敗壞倫理綱常。

那可是明月般的人,這幫腌臜竟想著將心懷眾生的女菩薩從高處拽落,使她狠狠跌進泥潭被萬人所踐踏。

窗外是窸窸窣窣的聲響,沈京辭眸色微冷:“進來。”

來人赫然是一身幹練夜行衣的景寧:“主子,江丞相那邊的人找上了暗閣。”

“他尋暗閣做什麽?”沈京辭嗤笑一聲,帶了幾分嘲諷,“這批官員不是最看不起暗閣,怎麽還要一邊嫌棄一邊委托。”

景寧看著面色不大好的主子,也隱隱猜到了什麽能使得他心緒極差,只輕嘆下一口氣。

“主子也是知曉的,朝堂那群自命清高的官員那個不是如此,看不起我們這些暗中殺人的,捏著鼻子尋暗閣,又是陪笑臉……”景寧撇了撇嘴,“江丞相自然同那群人一樣,只不過他要主子打壓下皇帝與太後,屆時江山有暗閣一半的份。”

沈京辭聞言面色不虞,冷聲道:“他拿我暗閣當什麽了。”

景寧看他這副模樣,知曉主子是當真動了怒。

主子那日遭了難,被暗閣的人救下,從此北辰便再無淩錦禦,只有朝臣又恨又怕的奸佞,沈京辭。

而主子換了新身份,在暗閣一眾人怪異的目光中,毅然決然的走向朝廷。

別人或許不知道,他與景舒最知曉主子意欲何為。

是主子知曉太後娘娘在朝愈發的艱難,主子念及娘娘幾年的養育之恩,又或是別的什麽。

景寧垂下了眼眸,他不知曉主子如何會生出這等心思。

畢竟那是理應萬人敬仰的,關心愛護他的太後娘娘,主子的母後。

而江謀乾不明所以的這般,無異於觸及了主子的逆鱗。

“景舒那邊如何?”淩錦禦屈指抵著額角,出言道。

景舒如今身在蠻夷寶珠小國,他早亡母親的生身之地。他早便知曉寶珠國不會善罷甘休,將母親送到北辰也並非未來討好北辰,而是為了吞並。

不知該說寶珠不自量力還是,寶珠君王心思深沈,他的母親自小便是專門培養出來的女子。

自小服秘藥的女子易孕,以至於母親一夜便有了他,世人只當是母親氣運格外的好,借著皇嗣一步登天,也算是陛下身邊的妃嬪了。

可世間如何能有這般巧的事,又不是話本子。

母親順利誕下他,便是完成了使命。

他因著母親自小服藥,從娘胎裏就帶了弱癥,唯有五年一服狼牙墜中的藥粉,才能堪堪維持住性命,而他只要還有一口氣,便會被蠻夷控制住,為他們所用。

沈京辭緩緩摩挲著微涼的狼牙墜,這裏面的藥粉只剩最後一些了,卻是連一次都不夠服用的。

景寧臉色不是很好,沈聲道:“寶珠君王卑劣至極,他只說主子好生聽話,助他攻打下北辰,屆時自會將解藥派人送來。”

“簡直是癡人說夢。”沈京辭不由地收緊了手,錦被被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抓起了褶子。

景寧越發的沈重:“可主子如今身子……到時只怕是束手難測。”

沈京辭何嘗不知蠻夷人究竟是多麽的陰險狡詐,只看母親,他便能預想到自己的下場。

他如何能為了一瓶縹緲的藥,去協助他攻打北辰,去傷害母後。

“這藥,”沈京辭將手中那枚瑩亮的藍牙追仰起,“派人去查一查來歷。”

“主子的意思是……”景寧驚異的瞪大了眼眸。

百病消未能徹底根治的病癥聞所未聞,而百病消這等萬金難求的東西,哪裏是說說這麽簡單。

但對於別人來說許會是天方夜譚,從沈京辭口中說出便大不相同。

沈京辭看著窗外飄零而落勢頭減小漸小的雪花:“無法根治,便尋當年之人,尋得到人,再做一枚墜子如何不可。”

天邊漸明,慈寧宮一片亮眼的白,樹枝上也滿是厚厚一層積雪,樹梢上飛來一只灰麻雀,啾啾叫著抖了抖鳥羽上的細雪。

江微瀾今日起得晚了些。

今日免了朝臣上朝,昨夜又起了雅興小酌兩杯,自然也不願離開軟榻。

暖陽斜斜照在桌案上,其上是檀香裊裊,李蘭亭正在一旁煮著茶。

本難得愜意的日子,被殿外的不速之客打斷。

“江玉初?”江微瀾眉頭輕不可察的蹩了蹩,任由鴛禾為她梳著發髻,“如今這般境況,她來做什麽?”

聽到這個名字,原本正為她謄抄的沈京辭擡了擡眼眸。

江微瀾只當是李蘭亭聲音大了些,打攪到了他,便道:“無事,你繼續謄抄書卷。”

鴛禾看著沈大人手邊上一沓沓的佛書經文,不由地掩了掩唇角。

不日娘娘便要去護國寺禮佛,但並未像先前那般親手抄上百份,而是寫下十來份便交給了沈大人。

也算得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沈大人對此毫無怨言,眼下已經抄寫了不少經文了。

江家早就把江玉初許給了淩錦禦做正妃,想的便是一旦淩錦禦登基,江家在朝地位更穩。

而如今丞相父親將她視為棄子,不再為了她如何。

若不是沈京辭應下了此事,她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,屆時能否保命都是另說。

她如今對外都是這般境況,江玉初今日前來又有何意。

“微臣以為,娘娘不若見上一見,”沈京辭瑩潤的暗瞳看著她,而後輕笑一聲,“至少要知曉敵友不是?”

沈京辭這般模樣,倒是有幾分說動了她。

她如今當務之急確實是該摸清江謀乾的底細,否則日後行事艱難。

江微瀾不禁覺得腦仁脹痛,擺擺手朝著門口的盈桐道:“讓她進來吧。”

看著盈桐出了殿門,李蘭亭上前為沈京辭豎起一道屏風,將他完完全全遮擋住,免得被外人所幹擾,將這幾份經書寫的不誠心。

江玉初的確如傳言那般,是個嫵媚嬌艷的美人兒。

聽聞太後娘娘還未起身,她便在殿外等了許久,如今鼻頭早已凍紅,發髻上還帶了霜,那層薄薄的霜雪方進殿便被烤化,濕漉漉的好不狼狽。

“臣女江玉初,給太後娘娘請安,太後娘娘萬福金安。”即便江玉初如今凍得瑟瑟發抖,仍還是柔柔地朝著她行了一禮。

江微瀾斂著眸子:“起來吧,賜座。”

她同江玉初也不過遠房表姐妹,平日裏也沒什麽交集,不至於同她熱絡的談天說地。

江家男丁眾多,想從世家中挑選一個女子聯姻都是難上加難。

而好容易從旁支尋出一個女子,如今卻遭遇此等不幸,說來也有她的過錯。

“玉初今日前來所為何事?”江微瀾靜靜看著她不安的絞著帕子,平靜的道。

江玉初自兩年前口頭定下婚事後,京中百姓早就視她為七皇子未過門的正妃,而今淩錦禦薨了一年有餘,江玉初空有頭銜,便跟著淪為了京中的笑柄。

而如今江玉初的境況亦是不容樂觀,江謀乾不至是不是也將她視為棄子,若是這般,莫要說京城,就連江家她都是舉步維艱。

這對女子來說,無異於被釘在了恥辱柱上。

皇權爭鬥的恥辱柱上。

聽她這般問,江玉初微微別過頭以帕子拭淚:“臣女今日前來,是有個不情之請,還望娘娘準許。”

“當年哀家亦有錯,”江微瀾撥著手中的玉珠串,“你但說無妨。”

江玉初臉上像是還帶著淚痕,瞧著可憐至極。

她偏著頭,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,當真是我見猶憐。

原本容貌姣好的的美人兒胚子,腕處頸部不經意間還能洩出烏青之色,誰又能想到這些時日她在江家是怎麽過來的。

當年若不是她配合著丞相父親做出如此武斷之事,如何會牽連到江玉初。

她雖與江玉初不熟絡,卻也不至於冷眼旁觀她被侍人恥笑,終落得個三尺白綾的結局。

江玉初聽她這般說情緒緩和了些,輕輕吸了吸鼻子,這才道:“臣女鬥膽,求娘娘懿旨為臣女賜婚。”

“哦?”江微瀾揚起了眉頭,她倒以為是什麽事,原來竟是有了心悅的男子,“是哪家的兒郎?”

“督察院禦史臺,沈京辭沈大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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